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娃娃樂:誕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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娃娃樂:誕生

他喉結滾動, 闔了闔眼:“你別逼我把你的手綁起來。”

崔湄絲毫不信他真的會來綁她。

她彎著眼睛,手卻未停,嗓音掐得低柔暧昧:“阿崢哥哥, 你若是把我綁了,你會少了很多樂趣的。”

謝崢微微仰首, 頗為無奈地睨她一眼, 再忍無可忍, 強行把她的手撥下去。

他走得很急, 徑直去了湢室,再回來的時候, 眸中欲色盡褪, 只帶著淡淡的松竹香。

為了躲她,他甚至沒打算與她同床共枕,只替她蓋好被子,伸手捏了捏她的軟嫩臉蛋:“今日我睡地上。”

“不行!”

她拽著他的手臂不放, 哀怨地看著他。

自從有了寶寶, 他們已經數月不曾親密過了。

如果他不在京中,她眼不見為凈。

可他偏生每天都在她眼前晃蕩, 她又不是出家的姑子,自然也會有自己的需求。

但她不願承認, 故而只好去磋磨他。

“我肚子痛嘛, 要親親才會好起來。”

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:“……真痛假痛?我去給你拿安胎藥。”

“回來。”她扯著他的衣袖, 坐起身來, 可憐巴巴道,“假的, 其實我就是想要一個親親。”

謝崢的目光軟了軟:“……好,只許親一下。”

她如今愈發顯懷, 他怕傷著她,故而也不敢似從前那般把她按在懷裏,只彎下身子,擡起她的下巴,在她的軟唇上淺嘗輒止。

正要離開,她卻攫取住了他的唇瓣。

她輕咬了咬,吐息落在他的口齒之間。

“……求求你了。”

他微微嘆了口氣,只好閉上眼睛,順了她的意。

其實這事兒就是人的本能,就似口幹時便渴望水源一般,心渴時,也會想著與所愛之人貼近。

他若始終壓抑著不去碰她,自然克制不難,可一旦嘗到了甜頭,便總想索取更多。

他就得花更多的定力去壓下這些念頭。

但顯然,她沒有什麽定力。

她早已沈溺在先前的那個吻裏,軟軟地勾在他的脖頸上。

他最後深吸一口氣,吻了吻她的唇角,把她雙臂自身前扯下來,塞回被子裏。

“可以了,好好睡吧,乖一點。”

她陡然掀開被子,自己往裏挪了挪,一雙極美的眼睛水霧朦朧,“一起嘛。”

他知道她如今的神情意味著什麽。

也知道他若真的與她同榻而眠,定會再惹來她的一番癡纏。

他喉結滾了滾,把她的被子再次壓了回去。

“不可以。”

“大夫都說了如今不礙事……”她輕聲囁嚅道,“只要小心一點……”

他再次沈沈吐息,沒有說任何話,只靜靜地凝著她。

一雙深邃的眸子似乎浸了墨,令她窺不見底色。

她眨了下眼,有些懨懨:“好吧……”

都怪她,讓他們陷入了這般令人尷尬的局面。

她閉著眼睛,咬了咬唇,顯得有些委屈。

他俯視著她,看透了她的渴望,也看透了她的自責。

眸光微動,最後,他還是俯下身來。

當紅唇覆上了熟悉的柔軟觸感,她有些意外地睜開眼睛,恰對上他頗有些掙紮的視線。

他看向她的小腹。

“……它要是學會了這個怎麽辦?”

她彎了彎唇角,笑道:“它早些學會,以後就不會被人哄騙了。”

男子眉眼含笑,偏頭吻在她的脖頸上。

依然是輕柔綿長的細吻,卻在緩緩加深力道,惹得她心亂如麻。

一路纏綿往下。

最後,她抑不住地攀上了男人扶在她膝彎上的手掌,他幹脆反扣住她的手,由著她止不住地顫。

……

這回,他不光要洗冷水澡,還得再漱一漱口。

再回來時,他沒再執意要打地鋪。

她窩在他的懷中掰著他的手指數數,饜足地笑了笑,覺得與他共度一生,真好。

*

眼見將至年節,長安又落了雪。

她本就不便出門,如今天寒地凍,更是只能在自己的院裏呆著。

家中唯有王若芷一個女眷有生產經驗,身為主母,她非但免了崔湄的問安,反倒還時常親自來她的院中探望,有時塞給她一些繡好的小衣,有時又語重心長地囑托謝崢,還特地囑咐周玉婉莫要來打攪她。

謝崢則早已請好了郎中和穩婆,整日陪著她,連醫書看得更勤了些。

她時常調侃,經此一事,他不妨去開個診室,專門負責照料快要生產的女娘。

這天,她正揣著暖呼呼的手爐,望著窗外的白茫茫一片,見母親又帶著食盒過來。

家中添丁,王若芷也是要做祖母的人,臉上的喜悅遮都遮不住,她把食盒擱在圓桌上,眉開眼笑道:“湄兒,今日是小年,嶠兒他同我一起包了些餃子,想著你不方便過去,便拿來給你嘗嘗。”

“謝謝母親!”她歡喜道。

王若芷本就有不少事要操勞,送了東西便走了,謝崢拎著食盒未動,頗有幾分並不情願的意味。

“你站著做什麽?”她扶了扶腰,因已快臨產,動作已有些遲緩,示意他去把餃子端出來,“給我嘗嘗。”

他抿唇道:“你定不愛吃。”

“胡說,我以前還是挺喜歡吃的。”

從前她未與謝嶠和離的時候,母親便常給她包蝦仁蟹籽餡的,長安在內陸,蝦蟹本就難得,更遑論只是包作尋常的餃子。

縱她挑剔,她也未曾虧待過她。

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講,謝夫人彌補了她自幼喪母的那部分缺失。

她知道謝崢只是在介懷方才母親口中所言——這餃子謝嶠也有份。

她作勢推了推他,故意沒提謝嶠,軟聲使喚他道:“怎麽說也是母親的一片心意嘛,我不好辜負,但肯定是夫君平日裏照顧得最好啦!”

她知曉他一向吃軟不吃硬,隨便說兩句好話便極易打發。

果然他沒再執拗,默默打開食盒,又貼心地回小廚房調了碟蘸料來。

她快至臨盆之時,總喜歡吃些重口的。

他坐在她身邊,看她捏緊筷子,興致勃勃地夾起一只,沒嚼幾口,好看的眉眼便擰了起來。

他微嘆一口氣道:“你瞧,我就說你不會愛吃的。”

她還總以為是他在吃醋。

殊不知他早就在婦科經要上看見過,說女子孕期味覺異常敏銳,不宜吃本味過重的食物。

故而自她有孕以來,他在吃食上就沒讓她碰過這些腥物。

他貼心地遞去一只碗:“吐了罷,家中的餃子都沾葷腥,聽聞南方小年時常吃湯圓,我去給你煮一些。湯圓是甜口,想必你不會這般難捱。”

她一邊幹嘔著,一邊點了點頭。

“……你夫君沒那般小氣。”他沒好氣道。

她都這樣真心待他了,他怎麽還會輕而易舉地吃兄長的醋。

不過,他倒是真的有些著急謝嶠為何還不娶妻。

他輕拍著她的後背,見她稍好些,又貼心地遞去一杯稍苦的茶,待她漱了口,才往小廚房走去。

片刻,他端著碗熱乎乎的湯圓回來。

他盛起一只,在勺中吹至溫熱,同她道:“嘗嘗。”

她已從先前的惡心緩過神來,凝著他的深邃眼眸,不由想起了許久未見的黑豆,於是興致頗好地學著他平日待她的模樣,揉了揉他的發頂,垂首去咬勺子裏的湯圓。

就在她低頭的剎那,忽然覺得身下有些難受。

好似有什麽濕漉漉的溫熱湧了出來,緊接著,便升騰起些抽痛。

她叼著湯圓的牙齒驟然一松。

“謝崢,生……”

生的?

他明明煮夠了時間,臨出鍋前還嘗了一個。

怎麽會是生的。

他看著她呲牙咧嘴的模樣,眉心微凝,垂首嘗了嘗,篤定道,“熟的。”

他再遞過去時,她已然有些受不住,擡手想要推拒,卻不慎把碗打翻,熱湯生生澆在了他的手上,當即燙紅了一片。

她眸中剛浮現出些無措,卻見他並未顧及手上的燙傷,瞳孔微縮,繼而向外吩咐道:“找大夫!”

原她說的生,是指她要生了。

他忍著手上的疼,把她扶至床上,不知是她自己疼的還是心疼,總之淚水糊了滿臉。

“你……你的手沒事吧。”她抽抽搭搭道。

“我沒事。”他揉了揉她的頭發,“那湯圓我早就吹溫了,你看它冒白煙,其實是因為現下太冷。”

“真,真的嗎?”

“真的。”他不願她擔心,篤定道。

他把從醫書上看來的事項囑咐給她,又給她講了幾個這些日子剛看過來的笑話。

見她松快些許,他懸著的心稍稍放了放。

很快,家中備好的大夫和產婆便來了房中,他便被趕去了院子裏。

他站在梅樹之下,死死盯著緊閉著的房門。

白梅與落雪融作一團,若非有縷縷幽香飄過來,他根本無心去分什麽是花,什麽又是雪。

謝嶠不知何時亦來了院中,見他手背通紅,便捧了一抔雪敷在其上。

“哥,謝謝。”

謝嶠只淡淡“嗯”了一聲,望向喧鬧卻未聞婦人哭聲的房門,一時有些意外。

“她那般愛哭的人,如今竟不哭了。都說生產之時不該哭喊,方能省些力氣,你是不是提前看去了,教給了她?”

謝崢搖了搖頭。

“其實她很堅強。”

“她愛哭,不過是把委屈哭給我看,好讓我哄一哄她罷了。”

謝嶠垂眼一想,他那時氣惱上頭對她用強之時,她確實憤怒至極,也不曾哭出聲來。

反倒是弟弟闖進來時,她才落了淚。

他掩在袖中的拳緊了緊,心尖兒抽疼一瞬,淡淡道:“也是,女人是慣會用心機栓住男子的。”

“那不是用以爭寵的心機。”他輕聲道,“那是她能放下戒備的全然依賴。”

“你不懂,她知道我正是喜歡她的這份依賴,才樂於在我面前哭一哭。”

“是她在寵著我罷了。”

謝嶠陪弟弟站在院中,自覺得他說的話有些繞口。

他反覆在心頭琢磨了數遍,不自覺地懷疑,他心底藏著的她之種種,究竟有幾分是內裏,幾分是表象。

亦或者是他從未走近過她,從未真正走入她的心中。

天色自薄暮至漆黑,謝嶠還未全然想清楚,喧囂的屋內忽然傳來一聲嬰孩的啼哭。

謝崢趕忙疾步至門前,與此同時,房門“吱呀”一聲打開,出現了一張喜氣洋洋的笑臉。

“恭喜侯爺,是個千金!”

產婆懷中抱著小小的嬰孩,正欲遞給他。

“賞。”

他小心接過孩子,卻看都不曾看一眼,便往內室走去。

屋內充斥著淡淡的血腥氣,他一眼就看見少女躺在床榻上,頗有些虛弱。

縱是冬日,她額上亦盡數是汗,沾濕了墨發,連一貫漂亮的紅唇都失了血色。

他加快了腳步,走至床前。

“湄兒。”

她一見他,眼尾果然淌下兩行淚來,擡起細腕擦了擦,委委屈屈道:“好疼。”

他把孩子遞給一旁站著的婆子,當著眾人的面俯身吻了吻她,“我們湄兒竟這般厲害,生下了一個特別漂亮的寶寶。”

她盡力彎了彎唇角。

每當她笑起來的時候,連眼睛一同彎成月牙狀,頰邊便會顯出一雙梨渦。

“你看她了嗎?”

其實他沒看。

他根本沒心思去看那孩子,他的心裏只有她。

他沖婆子揮了揮手,示意她把那孩子抱過來。

“你親自看看。”

婆子懷中抱著小小一只的新生兒,笑眼盈盈:“夫人,看吶,多漂亮的女娃娃!”

“是嗎?”她的聲音仍有些有氣無力。

“可不是嘛?比他們兩兄弟生下來不知好看了多少。”王若芷笑道。

每個人都誇她的小寶寶,那定然是長得十分好看罷。

她滿懷期待地掀起包著孩子的被子,笑容瞬間凝在了唇邊。

“……我怎麽覺得有點醜。”

或許母子本就血脈相連,她話音剛落,懷中的孩子當即哭了出來。

謝崢搭眼一瞧,這孩子紅彤彤皺巴巴的,眼睛都睜不開,著實算不上好看。

但他好歹是孩子親爹,總不能和她一起嫌棄她。

他溫聲道:“沒關系湄兒,雖然她不太好看,但我們定能給她養得很優秀。”

孩子立刻哭得更大聲了。

她抿了抿唇,望向懷中小小一團的新生命,仍垂首親了親她的小臉。

“寶寶,阿爹阿娘都不是以貌取人的人,不會嫌棄你哦。”

孩子的哭聲依舊不止。

她有些無奈,仰頭望著他道:“她好愛哭哦。”

*

因不知男女,崔湄並未給她起好名字,如今確定是個女娃娃,便發愁起她的名。

太普通的不行,長安這麽多人口,只怕日後街上喊一嗓子,蹦出來若幹重名。

太覆雜的也不行,她至今都記得初學寫自己名字時的痛苦。

她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,便打算暫時擱置,決心先給她起個乳名。

“叫軟軟怎麽樣?”

她趴在她的小床旁,戳了戳她的臉。

醜寶寶這些日子似乎長開了些,褪了些紅,皮膚倒頗有幾分像她的瓷白。

她睡著的時候總抿唇笑,不必她用手戳,頰邊便有兩只同她一模一樣的梨渦。

謝崢微不可見地蹙起眉,覺得她的名字起得太隨意了些。

“……這什麽名字?”

“因為她摸起來很軟啊。”

“那怎麽不叫炙豬肉呢?它烤熟之前也很軟。”

她板起臉來:“雖然我很愛吃……但為什麽要叫這個?”

“因為你當初和我說你肚子裏的孩子變成了炙豬肉。”他悠悠答道。

她一時語塞,轉頭去找小孩子告狀:“寶寶,你爹爹要管你叫炙豬肉!”

寶寶睡得正香,只揮了揮小手。

她轉頭蹙眉道:“不行,若是乳名真的叫炙豬肉,以後她碰見自己喜歡的男子會自卑的。”

“就像你每每動情的時候叫我牛乳茶,我肯定想著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
他代入她所說的場景想了想,果然覺得有些滑稽,不由輕笑出了聲。

“乳名不若就叫小梔吧。”

她抿唇道:“……你是不是繞不開炙豬肉了!”

“是梔子的梔。”他耐心解釋,“梔子寓意驚喜,亦寓意堅強不屈,獨立風雨。”

亦代表著他們長長久久的愛與守候。

“小梔……”

她又趴在了她的床頭,輕輕喚道。

*

小梔確然是個安靜的性子。

不喜哭,不喜鬧,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暗中觀察著周遭的一切,小時候分外讓人省心。

她滿周歲的時候,謝崢總算定下了一個滿意的大名——謝宴知。

承博古通今,伶俐聰慧之意。

孩子一日一個樣,待到三歲的時候,已然能看出是一個美人胚子。

比之她母親的嬌艷五官,她的鼻子生得更像謝崢,給本就明艷的容顏裏註入了一絲英氣。

也漸漸人如其名。

安靜,但卻並不內向,整日在院子裏討得上下歡喜,性子裏漸漸透出些狡黠之質。

比如她如今正乖乖抱著謝嶠買給她的小兔枕頭,站在他倆的房中,眨了眨烏葡萄般的大眼睛,憋出兩汪眼淚來:“嗚嗚……娘親,我怕黑,我要和娘親睡!我要和娘親睡!”

“啊不哭不哭……”崔湄哄著她,咬了咬唇,看向謝崢,“要不咱們今天……”

“不行。”

謝崢直言拒絕了她的心軟,微瞇雙眸,冷冷看著面前還沒他腿長的小姑娘。

“你已經一連怕了七日了,謝宴知。”

整整七日,他都沒能好好抱一抱他的夫人。

他一叫她大名,那準就沒好事。

三歲的謝宴知如是想。

她把淚往外憋出一些,躲去娘親身後:“阿娘,爹爹好兇,爹爹是不是不喜歡小梔……沒關系的,不喜歡也沒關系的,小梔可以自己睡。”

她抽噎著佯裝往外走,實則在等著崔湄心軟,把她攔下來。

果然,她餘光見娘親去牽爹爹的衣袖:“要不然再讓她和咱們睡最後一晚吧……”

“不行。”謝崢冷聲拒絕,“你真以為她怕黑?她若怕黑,五日前便不會半夜獨自跑去花園裏捉螢火蟲,三日前便不會偷偷溜去我書房中偷拿你的話本。”

謝崢同崔湄說話的時候依然耐心。

“我今日為防著她來,特地熄了咱們屋子到她房間廊下的全部燈籠。她若是真是因怕黑,就該去找離她最近的輕蘿,而不是越過那般黑的長廊,跑來找你哭。”

小梔在一旁聽著,只覺得心驚肉跳。

這個男人真是好心機,好可怕。

謝崢說完,轉過身,居高臨下地望著她:“謝宴知,你還怕黑嗎?”

“可,可能不怕了吧。”她故意抽了抽鼻子,旋即握緊了小拳頭,下軍令狀一般同崔湄道,“娘親!小梔一定可以克服黑暗的!”

然後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。

她獨自抱著小兔枕頭站在廊下,看著砰地一聲合上的房門,心中暗暗想: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爹爹想要獨占娘親,那絕對不可能。

此招不通,她明日便去找伯伯,與他商討出個更好的主意。

屋內,崔湄望向謝崢。

“……你居然連她的動向也摸得如此清楚。”

他頗為自然地攬過她的腰肢,順手捏了捏她腰上的軟肉。

“你看見她手中的兔子枕頭了嗎?”

“七日前,她糾纏兄長帶她出門玩,兄長買給她的,自那日回來,她便開始用怕黑的借口纏著你了。”

“他倆定是沆瀣一氣,同流合汙。”

“都三歲了,還黏著母親睡,成何體統。”

崔湄看著面前男子的冷臉,溫吞道:“……她才三歲,心思應當不會如此覆雜罷。”

“你就是把小孩子想得太天真了。”

“說不定你比她還要天真些。”

“……是嗎?”崔湄並不願被他小瞧了去,故意道,“嘶……我有些記不得了,咱們家花圃從前可曾有螢火蟲嗎?”

螢火蟲喜溫暖潮濕之地,常在有純凈水源之處,一般不會出現在尋常人家中。

經她這般提醒,謝崢陡然想起從前從未出現過大片的螢火蟲。

“……你命人放的?”

她緩緩朝他靠近,把食指輕輕放在唇邊:“噓……別給她聽到了。”

男子一襲墨衫,長身玉立,倚在桌前,仍攬著她的腰。

他任由她覆在他的耳旁,輕聲道:“家中父母總要有一人唱紅臉,一人唱白臉,你既然甘願當這個兇爹爹,那我只能做個溫柔好娘親……”

他順著她的話,輕聲在她耳旁問道:“這樣啊,那你現下打算做個什麽樣的夫人呢?”

他扣住她的腰,指尖隔著輕薄的夏衣摩挲著。

“是端莊賢妻……還是……”

他言語間頗為暧昧,其間之意再明顯不過。

其實在男女之事上,他更樂得與她你情我願,可他與她成婚數載,每當他主動之時,她仍會緊張臉紅。

縱然這般,他仍是心動。

“那自然是賢妻。”

她穩住心跳,佯裝鎮定道。

“是嗎?”

廊下未有光,僅憑房間內的一盞燭火照亮,他逆光而立,便更顯目光沈黯。

他低低笑著:“既然如此,賢妻此時是不是該為夫君添水沐浴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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